第(2/3)页 “一禁剖体逆天,二禁毒理通神,三禁药语传民。” 话音落地,屋内死寂。 云知夏沉默良久,指尖轻轻摩挲着残诏边缘,目光穿透窗棂,直望向皇城深处那座终年闭门的太医院祖庙。 原来如此。 不是医术落后,是被人强行掐断。 不是百姓愚昧,是权力有意蒙蔽。 剖腹救人被视为“逆天”,解毒明理被斥为“通神”,而真正能唤醒万民识药辨病的“药语”之道,竟被列为最不可饶恕之罪——不准传于庶民。 这不是医规。 这是杀人的铁链。 一条用千年来无数枉死者性命铸就的锁魂之链。 她缓缓闭眼,再睁开时,眸底已无怒火,唯有一片冰原般的决绝。 “他们以为,烧掉一本书,就能灭掉一种思想?”她低声自语,语气平静得可怕,“可药语……是从尸体里长出来的,是从瘟疫中爬出来的,是从千万人痛嚎与求生中喊出来的。” “你想封?我偏要——破。” 翌日深夜,风起檐动。 林奉安披着素青外袍,独自踏进药阁。 他步履沉稳,面上挂着一贯温和笑意,拱手道:“听闻药语堂立规,特来道贺。新典编纂,可需老夫略尽绵力?” 云知夏端坐案后,正翻阅残片笔记,闻言抬眼,神色淡漠:“林院首亲自登门,岂敢劳您执笔?不过若论‘祖制’渊源,倒是正好请教一二。” 她不动声色,抬手示意香奴奉茶。 香奴低头退下,片刻后端来一盏清茶,色泽澄黄,香气清淡。 林奉安接过,浅啜一口,起初无异,可不过片刻,鼻腔深处忽然泛起一股奇异气味——陈年灰烬混着檀香与铁锈,若有若无,却直冲脑海。 他瞳孔一缩。 那是……皇陵藏诏房独有的封咒香。 唯有守诏长老才能接触,连太子都不得擅入。 他猛地抬头,看向云知夏。 而她只是静静坐着,烛光映照下,面容沉静如水,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刻。 “林院首?”她轻声道,语气甚至带着几分关切,“可是茶不合口?” 林奉安手指微颤,茶盏几欲脱手。 他强自镇定,声音却已压不住波动:“你……动了祖制?” 云知夏终于起身,缓步走下台阶,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心脉之上。 她停在他面前,目光如刃,一字一句,清晰如判: “你曾用我的药救活三十六名疫卒,如今却为一道杀人诏书来质问我?”林奉安的袖角还卷着未散的风,火折子坠地时发出一声闷响,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,激起的却不是涟漪,而是焚心之焰。 云知夏立在药香如幕的光影之间,眸光沉静如渊。 第(2/3)页